【苏畅】安危共担 携手打造上合组织安全命运共同体
上合组织安全命运共同体的核心价值和共同理念包含“安危共担，携手应对”精神。2020年国际形势风云变幻，构建上合组织安全命运共同体既符合现时需求，也符合各成员国的根本利益。各成员国对安全命运共同体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达成共识，最根本意义在于，为本地区稳定与发展提供前提条件。构建上合组织安全命运共同体需在以下几个方面重点合作：一是上合组织应充分考虑到阿富汗问题的综合性和复杂性，有重点地参与阿富汗事务；二是在打击国际恐怖主义问题上要加强共同安全、合作安全的命运共同体意识，这是各国在安全领域务实合作的关键因素；三是应关注青年激进化、网络安全、公共卫生等问题的合作。
Join Hands to Build the SCO Community with Shared Security Chang Su
Abstract: The core values and common ideals of the SCO as a community with shared security include the spirit of “Sharing Weal and Woe and Joining Hands to Tackle Challenges”. With the changing international situation in 2020, building the SCO community with shared security not only meets current needs but also conforms to the fundamental interests of all member states. The most fundamental significance of the recognizing of the importance and necessity of the SCO community with shared security by all the member states is to make regional stability and development possible. To build the SCO community with shared security cooperation is needed in three aspects. 1. The SCO should thoroughly consider the comprehensive and complex Afghanistan issue, and involve in the issue in a targeted manner. 2. The SCO should more consciously build 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common and cooperative security, which is a key factor for practical cooperation among countries on the security front. 3. The SCO should, more intensively, cooperate on issues such as youth radicalization, cybersecurity, and public health.
Keywords: SCO,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security, security threats
Author: Chang Su, Senior Research Fellow at the Institute of Russian, Eastern European & Central Asian Studies,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一 上合组织安全命运共同体的内涵
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的理念由“上海精神”延伸而来。上合组织自成立以来，在政治、经济、安全、人文领域都获得了丰硕成果，其中，对于“上海精神”的认同、对于地区发展与稳定的共识，是各成员国在政治和安全领域合作的重要成果。在《上海合作组织成立宣言》中，明确“互信、互利、平等、协商、尊重多样文明、谋求共同发展”的“上海精神”为成 员国之间相互关系的准则。“上海精神”以互信为安全之本，承认并尊重世界多样性，倡导各成员国间无论大小国家一律平等，加强合作共谋发展，各国安全相互依存度在增加，以合作求安全、以友好协商和平解决争端的理念被大多数成员国接纳。
习近平主席提出构建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赋予“上海精神”新时代的内涵，进一步指明上合组织的发展方向。2018年6月10日，习近平主席在上合组织成员国元首理事会第十八次会议上提出，上合组织继续在“上海精神”指引下，同舟共济，精诚合作，齐心协力构建上海合作组织命运共同体，并提出“五观”作为上合组织未来的发展战略，倡导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观，践行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秉持开放、融通、互利、共赢的合作观，树立平等、互鉴、对话、包容的文明观，坚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坚持和平发展道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是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是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继承、创新和发展，是对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外交经验的科学总结和理论提升。面对这些共同的挑战，世界各国需要携手合作而非冲突对抗，需要相互理解而非相互指责，携手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塑造人类家园的共同理念，才能应对百年变局的重大挑战。
上合组织安全命运共同体的核心价值和共同理念包含着“安危共担， 携手应对”精神。秉持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不断完善安全合作的法律基础，加强信息共享、联合行动、网络执法，着力提升本组织应对复杂局面的能力。2020年国际形势风云变幻，新冠肺炎疫情、大国竞争、局部冲突、自然灾害等，对全球、地区乃至每一国都构成严峻挑战，也包括上合组织各成员国。加强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的安全合作，既符合现时需求，也符合各成员国的根本利益。多年来，上合组织着眼地区重大安全问题，开展务实高效的安全合作，本地区的安全与稳定得到基本保障，为地区发展提供重要前提条件。在当前复杂的国际形势下，上合组织成员国需要团结互信，相互支持，在进一步加强本组织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基础上，夯实安全合作，应对风险挑战。
二 构建上合组织安全命运共同体的意义
构建上合组织安全命运共同体，各成员国对其重要性和必要性达成共识，最根本意义在于，为本地区稳定与发展提供前提条件。2019年11月在塔什干举行的政府首脑（总理）理事会第十八次会议上，李克强总理强调安全稳定的地区环境是上合组织各成员国发展的大前提。面对层出不穷的威胁和挑战，各方应密切沟通协调，加强相互支持，积极践行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新安全观，持续巩固本组织安全合作优势，携手维护地区稳定与安宁，为各国经济社会发展营造长期良好的外部环境。例如，基于对地区安全合作的深刻共识，中国与巴基斯坦合力共建“中巴经济走廊”，在中巴双方共同维护下，正在为区域经济发展、民生改善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再如，2020年5月1日，乌兹别克斯坦锡尔河州萨尔多巴水库大坝决口，淹没附近的库尔甘特帕村，对其他临近村庄造成威胁，包括哈萨克斯坦部分地区受灾。哈萨克斯坦与乌兹别克斯坦合力抗灾、救助难民，安全命运共同体的合作意识不仅可以消弥矛盾与争端，还能快速应对和解决困难。
正如王毅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提出的，应对当前日趋严峻的安全挑战，上合组织成员国应形成“上合力量”。2020年以来，上合组织地区各成员国都共同面临着新冠肺炎疫情、生态恶化及恐怖主义、极端主义等重大非传统安全威胁，这些安全难题需要本地区所有国家共同应对。2020年5月13日，王毅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在上合组织成员国外长视频会议上指出，疫情发生以来，上合组织成员国弘扬“上海精神”，以实际行动为国际抗疫合作贡献了力量。当前疫情仍在全球蔓延，各国人民健康安全受到严重威胁，世界经济衰退压力日益增大，上合组织各国也面临严峻考验。在困难面前，作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新型地区合作组织，我们应高举“上海精神”旗帜，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深化团结协作，积极担当作为，为地区和国际社会早日战胜疫情、恢复经济社会发展贡献“上合力量”。构建上合组织安全命运共同体对地区安全有务实意义。上合组织成员国大小不一，发展阶段不同，对于同样的外部威胁，大国与小国的应对力量有很大差距，这就需要各成员国接纳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理念，在安全合作领域相互支持、相互配合。
上合组织成立以来，成员国共同应对挑战，在安全合作方面已取得不少成果。成员国高度重视地区安全，针对地区内的不稳定因素，加强合作，共同应对，将打击“三股势力”、遏制毒品的生产与走私等中亚地区重要的安全问题视为重要任务。上合组织成员国签署了《打击恐怖主义、分裂主义和极端主义的上海公约》《上合组织成员国关于合作打击非法贩运麻醉药品、精神药物及其前体的协定》《打击恐怖主义、分裂主义和极端主义构想》《上合组织成员国边防合作协定》等关于安全合作的重要文件。执法安全和防务部门对口交流合作日益密切，共同打击“三股势力” 和跨国有组织犯罪，在情报信息交流、执法能力建设、人员培训、装备技术、大型活动安保等方面保持良好合作，有力维护了本地区的共同安全和战略稳定。上合组织高度重视阿富汗问题，积极参与阿富汗重建，与阿富汗接壤的成员国在安全领域通力合作，中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向塔吉克斯坦提供军事安全援助，防范恐怖势力自阿富汗流入塔吉克斯坦。2016年8月3日，阿富汗、中国、巴基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军方高级代表在乌鲁木齐举行会议，决定成立“阿中巴塔”四国军队反恐合作协调机制，旨在就反恐形势研判、线索核查、情报共享、反恐能力建设、反恐联合训练、人员培训方面开展协调并提供相互支持。
三 上合组织安全命运共同体的具体合作方向
上合组织地区面临的安全挑战非常严峻。首先，在传统安全方面，阿富汗战争远未结束，和谈复杂曲折，外部势力与国内武装力量交织影响，导致阿富汗国内战火长久不熄，阿富汗人民饱受战争摧残，并威胁到周边国家的安全，阿富汗问题仍是地区安全最严重挑战。其次，在非传统安全方面，首要即是受到“伊斯兰国”溃败和阿富汗战乱影响，恐怖主义、极端主义再起，尤其是极端思想在俄罗斯和中亚国家蔓延，煽动人们参与犯罪活动。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之后，在疫情的冲击下，中亚大量劳务移民滞留在俄罗斯和其他国家，生活陷入困境。国际恐怖势力乘机向这些劳务移民进行洗脑，传播极端思想，招募他们偷渡到叙利亚参与圣战。在国际恐怖势力的组织下，俄罗斯和欧洲国家相继发生零星恐怖袭击。最后，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另一重大问题是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一系列社会安全问题， 包括贫困、食品短缺、公共卫生等。基于上述安全挑战，未来上合组织安全命运共同体需要在以下几个方面重点合作：
首先是阿富汗问题。上合组织成员国已就阿富汗问题为本地区最大安全威胁建立起基本共识，并设置了一定的解决机制和框架，从解决和磋商阿富汗问题的角度，上合组织成员国已逐渐建立起安全命运共同体意识。在此基础上，上合组织应视阿富汗问题为综合性问题，包括武装冲突、经济重建、恐怖主义、毒品贩运、社会民生，上合组织应充分考虑到阿富汗问题的综合性，有重点参与阿富汗事务。上合组织一贯强调要通过政治对话和“阿人主导，阿人所有”的包容性和解进程来解决，并建立了“上合组织－阿富汗联络组”、阿富汗问题莫斯科模式等多边机制。2019年4月18—19日，“上合组织—阿富汗联络组”会议在吉尔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凯克举行，并同阿富汗政府签署《“上合组织－阿富汗联络组”下一步行动路线图》。2020年的新冠肺炎疫情并未令阿富汗各派放下武器，尽管阿富汗疫情严重（截至2020 年8月1日累计病例达36710例），但阿富汗安全部队与塔利班之间的武装冲突仍然激烈，东部和北部各省的恐怖袭击依然频发，造成大量平民伤亡。在各种内外因素作用下，阿富汗问题复杂难解。
其次是在打击国际恐怖主义问题上，上合组织成员国还要加强共同安全、合作安全的命运共同体意识。在日益严重的恐怖主义、极端主义威胁面前，上合组织的每一个成员国都深受其害，对命运共同体的高度认同，是各国在安全领域务实合作的关键因素。在“伊斯兰国”溃败、大量国际恐怖组织转移到南亚之后，上合组织地区面临的国际恐怖主义威胁是共同的、没有例外的。但在美西方国家的煽动下，上合组织成员国中有一些政治反对派和社会群体对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持双重标准，把别国的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当成人权和民族问题，给地区合力反恐制造障碍。例如，新疆稳定对中亚乃至欧亚整个地区的安全贡献巨大。如果没有近年新疆安全的全面改善，在当前中东恐怖主义全球化、阿富汗内战激烈、“伊斯兰国”回流蔓延的严峻形势下，中东和南亚的恐怖主义很可能以新疆和中亚为突破口，对中亚地区构成重大威胁。同样，哈萨克斯坦政府的反恐和去极端化措施也引起西方国家的指责，扣以“破坏民主和人权”的帽子。只有不断加强上合组织安全命运共同体的共识与合作，才可能战胜日益蔓延的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
上合组织还需关注网络恐怖主义问题。近年来，通过网络传播极端思想、招募极端分子和自杀式袭击者，以及策划恐怖袭击、进行恐怖主义洗钱等，已经成为国际恐怖势力的主要活动手段之一。上合组织应继续就建立监测和应对全球信息空间潜在威胁开展工作，加强网络恐怖主义治理。近年成员国在网络安全方面的合作已逐步展开，成员国可以在网络安全合作方面加强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一是加强打击恐怖主义、极端主义在网络空间的传播，包括对恐怖组织网站、社交平台、音视频传播的有效遏制；二是在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数字经济领域加强合作；三是在建立公平合理的网络空间国际治理规则体系方面加强合作，维护网络主权；四是建立本组织的网络安全保障机制，联手打击网络犯罪，包括日益严重的恐怖主义、极端主义的网络传播，加强成员国相关部门对网络攻击和网络风险沟通的协同能力，加强信息共享。
再次是应重视中亚成员国青年激进化问题。近年中亚国家接受激进思想的人数持续增多。哈萨克斯坦国家安全委员会反恐中心副主任谢尔盖·史维金在哈萨克斯坦宗教学者论坛上表示，目前哈萨克斯坦追随激进主义的居民有2万人之多，主要在阿特劳、阿克托比、图尔克斯坦、卡拉甘达地区以及阿拉木图和努尔苏丹等城市。2018年3月，联合国驻中亚地区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代表米特尔表示，根据联合国的估计，中亚国家有5000名左右居民受到宗教激进分子的影响。吉尔吉斯斯坦的极端组织较多，如“伊斯兰解放党”“伊斯兰圣战联盟”“马哈吉”等，它们都把青年人当成从事极端主义活动的工具。在分布区域方面，通常生活在人口密度稠密、失业率较高、单一族裔环境下的年轻人容易受到激进主义思潮影响，这些地区无论是前往战区和还是去从事劳动移民的青年人流动性都很强。在受教育程度、收入方面，中亚国家具有激进思想的青年群体与中东地区趋同，即在中东国家，激进群体中有许多并非贫困的社会底层，而是受过高等教育，收入不错的中产阶级。近年来在中亚国家这种情况变得更为明显。针对青年激进化问题，上合组织成员国应合力应对，在人文交流、教育培训等方面可设置青年项目；在疫情后时代成员国的就业、扶贫、劳动技能等方面应有通力合作。
最后对重大突发公共卫生安全应进一步建立密切合作规划和务实合作措施，包括新冠肺炎疫情的治理、生态问题、自然灾害等。2019年，《上合组织成员国元首理事会比什凯克宣言》强调，成员国将进一步致力于开展高危疫病和传染性疾病防控领域合作，保障上合组织地区食品安全和质量，在此基础上继续在上合组织卫生领域负责人定期会晤框架内开展工作。成员国支持签署《上合组织成员国卫生领域合作主要措施计划（2019－2021）》，将继续在传染性和非传染性疾病防控、应对卫生领域突发事件、远程医疗、促进医疗人员和机构交流等方面开展合作。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之后，上合组织成员国卫生部长举行了三次紧急会晤，商讨应对措施，并通过了《上合组织成员国应对新冠病毒肺炎传播的有效措施综述》等文件。2020年5月13日，上合组织成员国外长发表了《关于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声明》，指出成员国将加强实验室能力建设、提高专业人员技能水平、开展联合科研、疫苗研发和有效治疗方法一揽子行动计划。目前，在这一领域的合作还需完善重要机制，包括突发应急、技术保障、应急储备、病毒监测和防扩散等相关机制，加强成员国间科研技术交流，提高成员国应对传染病跨境大规模传播的能力，加强成员国在应对突发重大公共安全威胁的相互协作及合作机制保障。（苏畅：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本文由上海合作组织蓝皮书《上合组织命运共同体建设：机遇和挑战（2020）》课题组授权发布；文中观点不代表本公众号立场。
